文:珍納
音樂與聽眾的關係是一種觸動,音樂與創作人的關係,同樣是一種觸動。Lolo:「靈感與來自宇宙的連結,接通了,旋律就有了。要刻意去想,就不自然了,不真摯了」靈感不能想,但 Lolo 強調,製作就要一絲不苟,要雕琢,Lolo:「要過我那一關並不容易。」
專輯的意念,就是讓 Lolo 與多位歌手合作,有同代的,也有新一代的,有曾經合作過的,亦有從未合作過的。Lolo:「這個意念從未有過的,外國也沒有,在一張專輯內有那麽多位知名歌手肯和你合作合唱,創作全新的音樂,是經典!」名字是早就想好了嗎?原來,不是最先,而是最後,來到製作的最後階段,由唐書琛頃刻想到了。
〈列車上對著坐的兩個人〉,周耀輝填詞,對偶情景入味,晨光與黃昏,詩意濃,人生的風景,音樂亦有一種強烈背上背包出走/上路的瀟灑。Lolo:「他(林家謙)才看到日出,我就嗰頭近!」可是與 Lolo 對話,筆者並沒有「嗰頭近」的聯想。音樂既輕柔又和諧,曲與詞自然在聽者的腦海中產生屬於自己的美麗畫面。此曲其中一個同樣美妙的環節,是那支 flute 類的樂器,令音樂有著強烈「放下」的味道。
原來這聲音來自瑞士。Lolo:「他是奇人,能玩五百多種樂器,有不少樂器根本說不出名字。今次最特別的,是科技帶來的便利。他沒有來過香港,電郵了音樂給他後,他在當地錄音室完成,他電郵回來,我們再進行 mixing。這就是科技的好處。」
與〈列車〉和〈精彩的證據〉的 Lolofolk 和 Lolojazz 截然不同,與 Juno 合作,音樂味道相當沉,亦有點黑,有 film noir 的感受。Lolo:「Juno是很認真的人,有種日本黑道的感覺。」這令〈旋律,故事〉有落腳點,MV 用黑與白的水墨呈現出強烈的意境形成強烈的對比,抽象的畫面與歌詞,有充滿回甘的空間,美不勝收。Lolo:「Juno 是唯一在音樂上我給他二選一的!」
與阿 Lam 合作的 〈123 歲〉,氣氛 180 度反轉,是活生,是喜悅。Lolo 說有〈Down Town Girl〉的味道,音樂開首確令筆者對〈Down Town Girl〉有聯想,不過旋律很快就擺脫了這首舊歌,用有鬚、無鬚作為詞的序幕主題,Lolo 叫唱式地喊出阿 Lam 的名字很好玩,兩人互動予聽者感受到兩人老友鬼鬼 friend 過打 band。今次,兩位的演譯方法也互相呼應,充滿彈力與韌力。到副歌,又湧現自己的個性,那尤如傾計的聽感,悠然自得又歡快好玩。
唐書琛提到她最喜歡的專輯中作品是與陳潔靈合作的〈祈願〉,唐:「這是一首橫跨宗教氣息的音樂,帶有一點佛意的氣息,有祈願、祝福的喻意;但不是宗教歌。我喜歡!」筆者聽著,音樂有聖詩的味道。序曲,那支笛類樂器滲出出世的味道。由心亂到戰亂,很多時是人放不下,不能靜;歌詞的禪意,音樂的詩意,就多人能釋懷的暖意與善意。前段結他為主體,後段笛子主導,沙槌就帶來了頌缽或木魚教人靜下來的導引力。
Lolo 與呂方是樂壇舊人,卻是第一次合作。Lolo:「是他的一次突破,他的歌偏向情歌為主,今次不同:簡單,有 taste,有 pop rock 味,充滿新鮮感!」Lolorock 在《我愛我》一曲發揮得更明顯,也是筆者第一次聽到呂方不唱情歌而唱得如此「放」的一次:放鬆、放心、放膽,是一個新鮮的呂方。音樂的輕快,自在、不在乎、我行我素的味道在音樂中已經夠濃烈,唐小姐的詞很生活化、很入世,糟質我、唾棄我,不寄望別人呵護你,成年人的滋味不一定要沉重沉鬱,而是輕輕鬆鬆話之里!好玩!
《精彩的證據》是首先派上串流平台的一曲,卻放在專輯尾三之選。唐:「Yoyo 是唯一在錄音前沒有接觸過的歌手。」換言之,唐書琛對她可以有更闊的想像空間。在一個電視節目中,Yoyo 有承認過她會去想怎樣唱,而 Lolo 就是要他不要想。歌曲說出人與人相遇的奇妙,時間長短不重要,重要是曾經遇上過。Lolo:「我認為這首歌適合她,因為她能唱出 Jazz 的味道,風格獨特,這首歌就由她合唱。」Lolo 指,這首歌的 arrangement 是 chord progress 的、sophisticated 的。
與李宗盛不是第一次合作,那是 1993 年的〈如風往事〉,今次合作〈生命的源頭〉的電影感很強烈,音樂的旋律有強烈的電影主題音樂的風格,歌詞首兩句「紅日出,映照地球;銀月在高掛,星不退休 / 藍藍大海,擁抱地球;銀白是山嶺,高聳半空」,唐書琛的詞充滿畫面感,說欣賞,說珍惜,說回憶,說自然定律,音樂的結尾,是不折不扣地澎湃磅礴,有經驗的觀眾必會聯想到從前大戲院準備出片尾時那盪氣迴腸的音樂,也印證了他專心做電影配樂的黃金歲月,這也是 Lolo 在專輯中最喜歡的一曲,他說:「你要自己去 feel!」
見證 Lolo 對音樂與的嚴謹,還有他與太極合作的〈半支煙〉,Lolo:「創作是由 Joey 先開始,最後由我創作另外半支歌。」音樂不純是 Lolorock,起奏時,就有濃烈的太極風格,有酒有煙,無懼蒼天,不怕老去,只怕寂寞,歌詞的麻甩豪情,音樂與歌詞充滿陽剛味,有不折不扣的 masculine 氣息,與今天流行的花樣男子可謂兩極的味道!歌詞,由陳詠謙所題。
讓筆者的感覺來感受《Together As One》,我會覺得有一種治癒與釋懷的感覺,就像我們城市人走出喧鬧的市區,走到人煙稀少的郊外走一走,呼吸著一口又一口的新鮮空氣,然後,可以重拾勇氣再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