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為主,鋼琴為副
Julia Fischer是一位有趣的小提琴家,通常出色的樂器演奏家,只會專注於一項樂器身上,就算同時涉獵其他界別,大多是玩票性質。不過Fischer卻大為不同,因為她的第二專長 – 鋼琴也是演奏級數,並於2008年在法蘭克福舉行過一場特別的音樂會,上半場是Saint-Saëns第三號小提琴協奏曲,下半場換成Grieg鋼琴協奏曲,而這種成就的由來,源自她的音樂世家背景,「我母親是專業鋼琴演奏家,也是鋼琴教師,所以家裡總是充滿著音樂,令我很自然就去學習樂器。其實也沒有特別說要當一個職業演奏家,只是很喜歡小提琴,然後就發展成現在的樣子。
「而大家關心我會否再來一場鋼琴演出,在這裡告訴大家,暫時也沒有這種想法,就算往後還有機會與樂團合作鋼琴協奏曲,也不會在同一個音樂會中演奏兩種樂器。我會在家彈奏一些德國音樂,也會與朋友一起玩玩鋼琴三、四重奏,但這只是一種興趣,還不想把它發展成事業的一部分。」
教學與自學
Fischer今年才剛好三十歲,但早於2006年就開始成為法蘭克福音樂演藝學院的教授,也是德國史上最年輕的教授,對於非音樂學生來說,專門音樂教學與大師班等名字總是令人好奇,Fischer正好為大家簡單講解一下她的教學工作,「每位學生有不同的資質,這需要時間去發掘,幫助他們了解自己的優缺點,再因材施教。不過他們首先要真心喜愛音樂,而不是為了賺到更多金錢,同時又不想令他們過於自我,在台上演出不是為了展示自己怎樣厲害、如何漂亮等等,這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只有作曲家。這就是我想教會他們的東西。」
放眼香港,曾經學過樂器的人口比例,其實出奇地高,一說到學習樂器,自然會想起理解一首新曲目時的各種苦與樂,也會好奇職業演奏家學習新曲目的方法和業餘的有沒有甚麼分別,「基本上,我學習新曲的過程快且簡單,例如要學一首貝多芬或莫札特的作品,只要跟著樂譜拉上兩三次,就會自然地記在腦海裡好幾天。但面對二十、廿一世紀的音樂,那就有點複雜,例如一首二重奏作品,我不但看小提琴的部分,也會閱讀鋼琴的部分,從而進行理解和記憶,這個過程蠻有趣的,哈!」
如何理解那些「惱人」的音樂
提到二十、廿一世紀音樂,自然會想起那些複雜又看似毫不連貫的音符組合,相信有不少人和筆者一樣,會覺得這些音樂總是聽不進腦袋,這次既然Fischer主動提到這些作品,正好馬上請教她一些聆聽秘訣,沒想到得到的回答會是這樣:「沒辦法教你如何去欣賞啦,因為我自己也不太明白呀,不過那是有趣的音樂。大約六個月前,我實在沒辦法對這類作品提出甚至見解,直至今年五月我與Esa-Pekka Salonen(作曲家兼指揮家)合作,我才真正接觸到廿一世紀的新作品。過程中我了解自己為何出現在舞台,然後去享受它,這些旋律逐漸走進我的腦海之中,幫助我發現藏身於音符背後的那些情感,再把它們表達出來。聽眾只需要放開心胸懷任由它去觸動你的心靈。」
Fischer雖然謙虛地說自己在廿一世紀音樂面前也是一位新手,不過在對話當中,可以感覺到她看重的是音樂的純粹性,而非來自哪一種風格或年代,可能她對於樂器的態度也一樣吧,「現時我擁有兩把小提琴,分別是1742年的Guadagnini(Giovanni Battista Guadagnini,十八世紀的意大利製琴大師),以及一把現代製品,由Philipp Augustin在2011年製造,也是這次我在香港演奏的小提琴。我十分喜歡這兩把琴,它們各有獨特的優點,不過出國表演時大多會帶上Philipp Augustin,心理負擔會比較少。」
從不擔心古典音樂的未來
現今世代,音樂種類選擇繁多,古典音樂只是其中之一,有人看到歐洲各大音樂廳的銀髮一族數目上升,開始擔心愛樂者日趨年長,會否影響到古典音樂的未來,作為常年穿梭於世界各地音樂廳的Fischer,卻對之不太擔心,「總有人會喜歡古典音樂吧,這些音樂是屬於大眾的,問題只是你希望在古典音樂當中得到些甚麼,這是已經是哲學層面的問題。我真心認為所有小朋友都應該學習樂器,不過理想總是難以實現的,幸好以現在來說,年輕聽眾數目正在持續上升。」
單以主流唱片公司的情況來看,似乎他們合約年輕音樂家出現女多男少的情況,難免令愛樂者出現大大小小的猜測,這是否代表著職業音樂世界出現女性主導的情況呢?Fischer以行內人身分告訴大家當中的實際情況,「我不認為職業世界裡面,女性音樂家多於男性,大家有這種錯覺,可能源於傳媒喜歡將注意力放在女音樂家身上吧。不幸地,很多年輕女演奏家被捧上舞台,然後兩、三年之後又換另一位年輕的,之前的就從此消失在大家視線之內。
「如果單從二十歲這個年齡層面來說,學習小提琴的也許是女多於男,不過到了三十至四十歲的時候,男女比例就變得十分平均。只要你覺得音樂是十分重要,你總會找到成為音樂家的道路,問題只是你要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當一位獨奏家、樂團成員還是音樂老師,然後相信自己能夠成功,道路自然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