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馮春木

Mirella Freni 與 Luciano Pavarotti 兩位古典音樂巨星，竟然是喝同一位乳娘奶水長大。多年來二人私交深厚，舞台上多次合作，默契十足。Freni 稱 Pavarotti 是「音樂生命中的親密夥伴」，Pavarotti 也說過和她合作就像「找到靈魂的共鳴」。

Pavarotti 在舞台上情真意切，偶爾也顯得沒心肝，或許是天賦使然，也可能是性格問題；唱平克頓展露的輕浮態度就很巴伐諾堤。但每次和 Freni 合唱時，他展露出最真摯的一面。他倆友誼超越普通搭檔，Pavarotti 笑言：「除了造愛，我倆什麼都一齊做。」所以我特別珍惜他們的錄音作品。

兩人的重要合作中，有兩次與卡拉揚指揮維也納愛樂的歌劇錄音尤為經典：一是去年再版了 SACD 的《波希米亞人》，紀念普契尼逝世百年；另一是眼前的《蝴蝶夫人》- 1974 年 1 月在維也納 Sofiensaal 大廳灌錄，錄音師是 Gordon Parry 與 James Lock，二人在 Decca 工作多年，師承 Kenneth Wilkinson，皆以錄製歌劇和管弦樂聞名。

卡拉揚作為頂尖管弦樂指揮，指歌劇品味更高。他執棒的《波希米亞人》和《蝴蝶夫人》錄音屬不朽之作，場景描繪細膩，強調樂聲的如歌與連貫，能完美襯托歌者的情感變化。維也納愛樂聲音搭配交叠層次豐富，彰顯此 opera 的音樂與戲劇情感張力。

Pavarotti 演的平克頓充滿熱情，唱「當她說話時，我燃燒起來」時，即使壓低嗓音也掩不住激動。第一幕結尾的愛情二重唱（新婚之夜）「請愛我吧！」，堪稱普契尼最美之一，幾乎無人能比 Pavarotti 唱出那股迫切的渴望。他溫柔且極具魅力，唱得輕鬆自如，聲音純淨如金。使用母語演唱，字字清晰，氣息控制一如既往地驚人。

與 Freni 的愛情二重唱，聲線完美交融，尤為動人。Freni 飾演蝴蝶夫人時全情投入，著重內心脆弱與純真，角色塑造真實可信，富藝術感染力，讓人難以忘懷她悲慘命運。這對夥伴合作自然且深情。

他們四年後再合作普契尼歌劇《托斯卡》，但此時卡拉揚已終止和 Decca 合作，歌劇樂團改由英國自由樂手組成，指揮也換人，質量未免有所下降了。

新版 Karajan x Pavarotti x Freni《蝴蝶夫人》，在格林美獎工程師 Philip Siney 監督下，完成母帶修復與 24/192 後期製作，推出 3-LP 與 2-SACD 版。後者仿 vinyl box-set 裝潢，有 108 頁豪華硬殼精裝的介紹本子，包括具歷史價值的圖片，由著名樂評人與音樂學者撰寫歌劇背景、錄音歷史解說、製作團隊、歌唱家及指揮等資訊；更附 A3 開度的海報。 話說，塘邊鶴批評由 hi rez PCM mastering 轉做 DSD 的工序。是的：「理論上」由 analog 母帶直接轉做 DSD 經少一個歩驟，聲音大概「更原音」。但，只有那些「冇碟在手」的人才會大放厥詞講理論。筆者將西德銀圈版 CD，與最新 SACD 仔細比，裁定後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