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志剛

近日不停 loop 同一張 CD，錄音年份是 1948 – 52。內容是拉赫曼尼諾夫兩首寫給雙鋼琴的組曲（Op. 5 及 17），與及 Six Pieces for Piano Four Hands, Op.11。兩位演奏者是 Alexander Goldenweiser（1875 – 1961）和他的學生 Grigory Ginzburg（1904 – 1961）。必須說明的是，這個內容你在 Youtube 和 BiliBili 都找得到的。

Alexander Goldenweiser 是著名的俄國鋼琴家，也是莫斯科音樂學院最重要教授之一。他是托爾斯泰和史克里亞賓的密友。Goldenweiser 師從西洛蒂（Alexander Siloti – 西洛蒂師從 Nikolai Rubinstein、Sergei Taneyev 等）學鋼琴，並跟隨 Arensky、Taneyev 與 Ippolitov-Ivanov 學作曲。這幾位都是柴可夫斯基的學生。

Goldenweiser 學生的名單讀起來就像是 20 世紀俄羅斯偉大鋼琴家的名錄：Grigory Ginzburg、Samuel Feinberg、Dmitry Kabalevsky、Lazar Berman、Tatiana Nikolayeva、Nikolai Kapustin、Dimitri Bashkirov、Nikolai Petrov…

Grigory Ginzburg 是鋼琴神童，未正式入讀莫斯科音樂學院已是 Goldenweiser 夫婦的私人學生，甚至住在他倆家中；在第一屆華沙蕭邦國際鋼琴比賽得第四之後，拒絕了西方的演出邀約，返國繼續深造，在音樂學院做 Goldenweiser 的助理。他留下一些優秀的錄音紀錄，以炫技和詩意風格見稱。在他的整個職業生涯中，concert 曲目單中唯一明顯缺席的作曲家是拉赫曼尼諾夫。因為他崇拜拉赫曼尼諾夫，無法想像自己能比作曲家本人演奏得更好，乾脆不表演了。

Ginzburg 在莫斯科音樂學院任教近三十年，培養了許多後來事業有成的學生。Sergei Dorensky 就是其中之一，他憑藉自身實力成為了一位傳奇教師，D 的學生包括 Nikolai Lugansky、Denis Matsuev 和 Olga Kern。

Ginzburg 早在住在 Goldenweiser 家時期，已經與 G 一起彈奏雙鋼琴及四手聯彈曲目。後來 Ginzburg 也因鋼琴 transcription 作品而聞名，這無疑受到了他與 恩師合作的啟發。

說了這麼多，究竟這錄音有多少含金量？

單憑「拉赫曼尼諾夫的第二組曲是獻給 Goldenweiser 的」這一點，不足以說服人。我是用其他人的錄音進行 PK。

比較版本：

André Previn & Vladimir Ashkenazy (Decca)

Hilary Macnamara & Howard Shelley (hyperion)

Brigitte Engerer & Oleg Maisenberg (Harmonia Mundi)

Martha Argerich & Alexandre Rabinovitch (Teldec)

Brigitte Engerer & Boris Berezovsky (Mirare)

講聲音平均質量，無疑 mono 錄音是遜色的。可是，一講到 spontaneity 節奏的自然自發，Goldenweiser 與 Ginzburg 是無與倫比的。原動力彷彿是滑翔機般，漂浮沒半絲散漫，衝刺沒半分勉強，自由翱翔天際，那就是爽！無人能及。錄音史上，很少聽到這級數的節奏表現；我想到拉赫曼尼諾夫本尊的錄音，但他沒有留下自己 Op.5, 11 & 17 的錄音。如果題獻人身份不是「品質保證」，那麼，idiomatic 的演奏就 bingo。 再講，二人都展示驚人的鋼琴演奏技巧，音色變化多端，dynamics 寬闊。假如，我只可以帶一張 mono CD 移居火星，我選它。